整夜看漫画书,不知何时睡去,醒来时发现纪乔于躺在我身边,睡得很香,打着呼噜,口水流到了枕头上。
我垂下眼帘,心跳得厉害,默默念着他的名字,仿佛还在梦中。
对我来说,他就是个美好的梦,有时遥不可及,有时却近在咫尺。
明明阳光帅气,笑起来还有浅浅的梨涡,现在却大口大口地呼噜,说着听不清的梦话。
我来不及脸红,摇醒他,催促他回家。
他迷迷糊糊地从我的床上爬起来,摸着肚子,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原路返回,跳回自己的床上,又躺了下去……
这条弄堂的隔音很差,清晨叫醒我的不是床头闹钟,而是纪乔于的母亲催促他起床的声音。
随着纪母暴躁的咆哮声,我的新一天开始了。
"拿去,牛奶。"
纪乔于从书包里拿出两袋纯牛奶,一袋递给我,另一袋叼在嘴上。
弄堂上空湛蓝的天空被电线分割成拼图形状,清晨街头不断传来叫卖声——
"包子包子,又大又圆的包子!"
"油条豆浆,健康早餐!"
纪乔于骑着自行车问我:"吃什么?"
"随便。"
墙壁上贴满泛黄的旧报纸,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黑暗,桌子上的碗筷一片狼藉,地面散发着油腻的味道。
纪乔于身穿整洁的制服,与周围肮脏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尽管如此,他每天早晨都陪我一同吃弄堂里的早餐。
他端起豆浆时,我无意中看到,他白皙的脖子上的草莓印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
锅子里油条爆炸的声音响起,我仿佛被扔进了热锅中,脸被热油烫得生疼。
他吃得香甜美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很想抬头看看,但害怕眼泪流下来。但自卑的我只能低着头默默吃油条,仿佛被勒住了脖子,无法正视。
他不时与我聊天,我却没有听进去一句,眼前的草莓印仿佛在嘲笑我。
我突然大声喊了一声:"啊!"
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噎住了最后一口油条。
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只好重新低下头。
"怎么了?起床没吃药啊。"他取笑我道。
我找到一块创可贴,把头别到一边,递给他。
他疑惑地问:"干嘛?"
我说:"遮一下,难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