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娟被唢呐声吸引,抬头看见,穿中山装、别红花、露白牙笑的男人,正是费征崎。旁边穿大红花袄的,是她姐姐白梅。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她猜想是因为太饿了,出现了幻觉。
费征崎现在应该在单位上班,白梅跟父母在省城,怎么可能在这里扮新郎新娘?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她没有做梦。
送轿队伍中,一辆扎着大红花的凤凰牌跑车格外引人注目。白娟觉得这辆车非常熟悉,像是她给弟弟白冰买的那辆。但她娘清楚地告诉她,买这辆车是因为弟弟喜欢。
她很快发现了人群中的娘。娘笑得很开心,对着白梅的眼神充满慈爱。白娟这么大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眼神。但娘不是说,白梅是被父亲捡回来的,她才是亲生女儿吗?这有些不对劲。
娘知道费征崎是她的男朋友,怎么会允许他娶白梅?对了,费征崎和白梅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气血上涌,忽然之间冲到新郎面前。“征崎……”她饥寒交迫,身体几近虚脱,只说出这两个字,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费征崎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捂着鼻子欲走却不能。他的裤子被白娟拉住了,黑手指染黑了他笔挺的裤脚。费征崎吃惊地认出了她。
他惊慌失措,一脚朝白娟踢过去,“臭叫化子,真是晦气!”白娟的身体飞起,重重摔在阶沿上。她看到白梅眼里的得意和不屑。
她想叫住她们,但肺部似乎受伤了,发不出声音。费征崎扶着白梅上了一辆挂省城牌照的桑塔拉轿车。一口鲜血喷出来,白娟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白娟的尸体被清运垃圾的人发现,居委会通知凌家来处理。凌家老爹拒绝收尸,说白娟已经被他们家扫地出门,不关他们的事。居委会只好找到白家,但白母拒绝处理,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此时,白娟的丈夫秦川回到镇上。他现在是凌家的干儿子,替战友凌霄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