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掌柜微微皱眉,回答:“是的。”
“白菜价格低廉,五文一斤;香瓜两贯铜钱一斤;苹果一贯铜钱一斤;至于鸡、鸭、鱼、羊,不提供酒楼自养所得,即使外购一百斤,当日所需食材支出也不会超过三十两,总计两百两……许掌柜是从上等供应商进货吗?”陆萱笑了笑。
这人倒是机灵,平日贪墨都挑的月中时段,如果换个粗心的检查员,只要看看头尾就能混过去,即使收益少些也当酒楼生意不景气。
“夫人误会了,酒楼的食材一向是很耗费的,我们这种高规格的客人,食材是非常关键的,必须要用最好的,而且除了食材外,还有许多配料的费用,两百两实在不算多啊。”许掌柜苦着脸说道,装作一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样子。
“但据我所知,迎客楼的食材供应,一直都是从乡下百姓家收购的。”
陆萱这句话让许掌柜瞬间脸色变了。
陆萱没再多说,合上账本,及时递给许掌柜。
许掌柜接过账本,但看见账本上被圈出来的地方时,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原来陆萱圈出来的部分,都是他私吞的银钱,以往平阳侯不理庶务,陆萱更是连见都不见他们,起初他还做得隐秘些,久而久之就放下戒备心,所作所为也愈发不加掩饰。
就如他从乡下低价买进食材,然后高价上报,陆萱一查就知道,账目记录并不详实。
随着许掌柜拿出那一堆满是红圈的账本,幸运得瞥见几眼的管事们都有些慌张,这种仔细程度让他们觉得事情不妙——这位常年不理事务的夫人,似乎要动真格的了。
他们以为今天可以轻易蒙混过关,却没想到被彻底查出来,这些表面上并不隐藏的管事们又会怎样?
一时间,管事们都开始冒冷汗。
陆萱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接着拿起第二本账:“典当行的账目,齐管事。”
被点名的齐管事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上前一步。
“上月二十一日,收入三百两云纹玉佩一对,虽然墨玉珍贵……可惜上面有瑕疵;上月二十二日,收入七十两红翡翠滴珠耳环一对,水头极差;上月二十七日,收入五十两垂珠却月钗一支,可惜钗间开裂……”
陆萱一边翻着账本,一边指出了几个被圈起来的项目,不仅是齐管事,其他人也听得心里直冒冷汗。
查得如此清楚,显然是有备而来。
恐怕他们的底也被掀得差不多了。
果然,在陆萱接连查看完每一本账目之后,所有被点名的管事都变得苍白了脸色——因为每个人拿到的账本末尾,都点明了他们贪污的数额,而这还只是半年内的记录,数额之大让他们自己都吃惊。
有几个不信任,觉得自己冤枉,但是从头到尾查看,却发现没有漏洞。
陆萱也不着急,任由他们查看,反正今天的账目是确定了!
他们像蚂蚁搬家一样,今天搬一点明天再搬一点,最终却依旧感觉自己清白如白雪一样,面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