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次相遇,方早就意识到阿崇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但她从未去揣测过他的身份。
在最后一次见面时,阿崇让方早坐车回家,他自己却倚在车边,说有事情要处理,不送她了。尽管已是深秋,但阿崇的后背却被汗水湿透了一片,他穿着灰色的T恤,上面还有深色的痕迹,脸色苍白,却依然保持着痞痞的笑容。
方早明白他并不舒服,但她不想让他察觉到,于是点了点头,离开了公交车,他目送着她上车。
直到车开得很远,接近拐角,方早回过头去,却看见阿崇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反手抱住自己,好像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方早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慢慢地消失在视线中,她感觉到心脏位置传来一阵钝痛。
阿崇消失后,方早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但与以往有所不同。从前,学习只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像吃饭和睡觉一样,是必须完成的任务之一。她完成这些任务只是因为责任,而不是因为兴趣,更不是梦想。到了后来,学习已经成了习惯。
她决定学医是在冬天即将来临之前。宋敏诗和方书愚早就表达了让她出国的意向,询问她想去哪个国家,她只是回答“随便”。
这个决定让她的父母大吃一惊,毕竟这些年来,她虽然学习好,却从未主动要求学习任何技能,就像一个听话的木偶。她主动提出学医让他们感到惊讶,但当然也表示支持,当天晚上就给她买了一箱子书。
方早的决定源于她的挫败感。她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阅读了不少医学相关的书籍,但仍然无法得知阿崇的病情。有一个晚上,她梦见阿崇,在梦中听到他痛苦地喊着“疼”,她却无法做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半夜惊醒,后背都是冷汗。
第二天,方早决定报考医学相关专业。
方早的第一个目标是因为阿崇而产生的,她自己却并不自知。
她与阿崇约好了圣诞节去动物园,却没有告诉他,那一天是她的生日。
虽然圣诞节不是中国的节日,但街上却张灯结彩,连学校都从前一天就开始欢腾。女生们人手一个苹果,方早的同桌徐茉莉也不例外,上学时带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看起来很诱人。
徐茉莉并不是小气的女孩子,看到方早盯着看,便用手捂住了苹果:“别看,我不会给你吃,不能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