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生怕弄出丝毫声响。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关上门,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已站在门口,盯着他瞪眼,游非感到背脊发凉。
“你这个臭小子,都迟到了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赶紧来!”老师傅目光锐利,看见游非发愣,忍不住斥责道。
游非回过神来,有些畏惧地点了点头。自从他来这里工作的第一天起,老师傅就对他不怎么待见。
老师傅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向另一边的门。他边走边嘀咕:“要不是缺人手,早就让你滚蛋了!”
见老师傅走远,游非松了口气。他转身时发现火葬场异常安静,这个时候通常都有人在门口哀嚎,声音悲切,可今天却异常寂静。
他走到洗漱台旁,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人静静地躺在那里。
游非再次望向窗外,除了隐约的唢呐声外,寂静无人。他心里明白了些什么,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老人的头发,然后打开了水龙头。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通往老师傅办公室的门在他身后微微敞开着,一双沧桑而幽深的眼睛正盯着他。
老师傅见游非开始工作,轻轻地关上了门,嘴里不停地念叨:“时候到了。”
屋内,除了水流声,一片寂静。按程序,游非应该用特制的杀菌皂给老人清洗身体,然后擦干净,按摩僵硬的身体。
然而,当他准备靠近老人时,他清晰地看到老人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眼花了,闭了闭眼再次张开,却惊讶地发现老人的眼皮还在动,而且动作越来越频繁,很快,两行血泪从眼角滑落。
游非做这个工作已有一年多,但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他还没来得及叫人,突然感到肩膀被压得沉重,视线模糊,最后一片黑暗。
当他再次睁眼时,周围已不再是火葬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想要转头确认,却发现自己像被固定在地上一样无法动弹。
曾经安静躺在梳洗台上的老人,此刻端坐在办公桌前,神情肃穆傲慢,似乎在责备某人,言语激动之时,似乎还想伸手动手。
镜头转换,老人突然倒地,手紧紧抓着心脏位置,脸色发青。游非难以置信地看到,老人面前站着一个人,脚下踩着一盒像药瓶的东西。
老人仿佛在求助,不停地伸手,但游非却看不清那个人。渐渐地,老人的动作停止了,画面恢复了安静。
游非的心砰砰直跳,呼吸急促起来,他竭力想看清那个人的样貌,但却无法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