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邺城,地处偏远,不及京城繁华。然而,在这里修身养性却是最理想的。青山绿水,白雾缭绕的山巅高不可攀,散发着气吞山河的气息。这片山林流传着关于仙人的故事,所以这里最多的是庙宇和尼庵,到处都可见修道之人。官家夫人和小姐常来祈求香火,也有人在此修身养性,因此建邺城总是人流不息,生机勃勃。
这座华美的府宅上,一个年迈的仆人手持着一封书信,兴奋地喊道:“夫人,夫人,老爷来信了,终于来信了。”
一个约三十岁的朴素夫人颤抖着从内室跑了出来,连礼仪都顾不上,匆忙打开书信,急切地阅读着。
仆人等不及,焦急地问道:“夫人,是不是老爷让我们回去了?”
夫人跌坐在椅上,眼中闪烁着狂喜和痛苦,她无力地说道:“老爷让我带着萱萱回京,为她安排了婚事。”
仆人脸色苍白,眼泪打转:“夫人,老爷十几年不闻不问,怎会知道,萱萱早已……”她不忍再说下去,只能背过头去擦拭泪水。这是她们主仆回京的最佳机会,但萱萱早在小时候就已经离世,长年伴随在夫人身边,这一别,是永远的别离。
“满姑,我一定要回去,帮帮我,我不想在这里度过余生,我要回去。”夫人紧紧握住满姑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满姑长叹一声:“夫人,满姑也想回去,但没有了萱萱。”没有了萱萱,她们怎么能回去呢?就算回去,大夫人也不会容忍她们留在那座宅子里。
“不要,我要回去。我等了十七年了,京城我真的很想回去,听听戏园里的戏,喝喝茶,就算是替大夫人捶脚我也愿意,只要能回去。”岁月的折磨使她的骄傲逐渐消逝。
满姑安慰道:“夫人,我们去妙音寺求签吧,或许能得到指示。”
夫人逐渐平静下来,叹了口气:“好,准备些香油钱,我们不雇轿子,真诚地去求吧。”她从耳上取下最后一串耳坠:“拿这个去变卖,买些最好的供品。”
满姑默默接过,她知道,夫人已经没有其他值得变卖的了。她们在这里衣食匮乏,夫人没有男人的倚靠,只能依靠连家每隔几个月送来的粮食维持生计。但这座豪华宅子的主仆却经常饥肠辘辘。
她们曲曲折折的山径通向清幽胜地,任何人都不会想往上走,太高、太远了,更何况是两个束缚双脚的女人。然而,这两个女人还是一步步往山上走去,山路崎岖不平,三月的天气暖和宜人,但她们的额头已被汗水打湿,面对绝望,她们甚至没有考虑到可能会遭遇盗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