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禹强忍怒气,接着问道:“豆制品厂报案的那个人在哪里?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陈忠良毫不客气地回答道:“这个你不需要过问。”
两人差点要在这件事上争吵起来,幸好老邢及时劝阻,才没有闹得更僵。
经过一番劝说,丁禹离开了。然而,陈忠良在背后还在咒骂着丁禹。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对丁禹有着深深的成见,说出的话就像钢针扎在丁禹心里一样。
但人家说得也有些道理,章妈妈之所以会在天还没亮就冒着大雨赶往娘家,无非是为了豆豆的医药费。
“都怪我,我应该阻止她,都是我的错。”丁禹一拳砸在墙上,原本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
幸好周建军及时赶到,看见丁禹的样子,赶紧上前拉住他。
“怎么了,兄弟?有什么事吗?”周建军问道,“墙壁有什么惹你不爽的?”
“没你的事。可恶的畜生,如果不将你抽筋扒皮,我丁禹誓不罢休。”丁禹狠狠地骂道,然后挣开周建军的手,靠在墙上。
“报案的那个人上吊自杀了。”
“什么?”丁禹大惊失色。
“就是你妈……就是你妈那个……豆制品厂报案的人,他在一颗歪脖子树上自杀了。”周建军说道。
这几天,丁禹一心想要抓住伤害章妈妈的人,于是特意打听到了报案人的家庭住址。
原本想找他好好问问,却得知他昨天凌晨在上班路上自杀了。
“在哪里?带我去看!”丁禹大声吼道。
周建军摊手:“昨天早上已经出警了,老邢他们没告诉你吗?怀疑是谋杀,但找不到证据。他们家正在办丧事,挺可怜的,老婆瘫痪在床,儿子才上小学一年级。”
丁禹的脑袋几乎要爆炸了,他让周建军带路,跳上摩托车向孤北村赶去。
摩托车行驶到村口,传来了悠扬的唢呐声。
“我的秀琴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德泉走了,怎么就把铁生丢下不管了呢?”
几个穿着白布的妇女跪在地上,扶着两口薄皮棺材,哭得死去活来。
旁边有一个黑瘦的小男孩,大约六七岁。
小男孩一言不发,呆呆地望着哭泣的人们,好像周围的悲剧与他毫无关系。
直到丁禹出现,小男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丁禹永远难以忘怀,其中既有仇恨又有冷漠,就像两把钢刀,交叉着刺向他的内心。
小男孩名叫铁生,报案的人是他父亲顾德泉。母亲长年瘫痪在床,全家一切都靠顾德泉一个人。
昨夜,瘫痪的妻子喝下了两瓶农药,在丈夫的棺材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丁禹无法直视这突如其来的悲剧,他想要把铁生收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