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原是燕国国民,然而后来遭到他国入侵,战火蔓延,城门失守,敌兵肆意烧杀抢掠。为了保护母子,皓父主动诱开敌兵的注意力,结果被残暴的敌人捅死。
母子藏匿在地窖中,趁着敌军松懈庆祝胜利之际,偷偷逃离了城市。由于匆忙,贵重物品未及携带,甚至连对皓父的死都来不及悲痛,就被迫开始逃亡。
逃亡已持续了半年之久,依然没有找到安身之所。自战争爆发以来,四处都是难民,时常传来的消息大多是不好的,甚至有时还传来城市被屠杀的消息。
母子两人苦无落脚之地。
如今,徐绾儿的身体日渐虚弱,不断咳嗽,甚至偶尔会咳血。皓竹隐隐感觉到了不妙,但内心不愿承认,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徐绾儿吃了一半东西,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皓竹急忙接过碗放在地上,满头冷汗,不停地拍打着母亲的背:“娘,您怎么了!”徐绾儿因咳嗽而无法回答,一手撑地,一手捂住嘴,隐约可见嘴角泛起血迹。她紧握双手,低头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偷偷地藏起,不让皓竹看见。
皓竹心急如焚,眼眶泛起泪水,尽管已经学会独立应对,但面对母亲时,总会露出孩子的一面。
皓竹想去找医生,但母亲的身体已经不堪长途跋涉,再加上如今天灾人祸,又哪里去找医生呢。他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父亲被杀时的无助感再次袭上心头。
经过十多分钟的剧烈咳嗽,徐绾儿终于缓过神来,皓竹松了口气,用袖子擦去眼泪:“娘,快点吃些东西吧。”
“不用了,竹儿,你吃吧,娘已经吃饱了。”徐绾儿虚弱地笑了笑,用手在地上擦了擦,将血迹与泥土混合在一起,手上更脏了,但看不出血迹。
“可是——”皓竹想说什么。
“吃吧,娘要睡一会儿了。”徐绾儿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半昏半睡间渐渐沉入梦乡。
“……好,娘安心睡吧。”
皓竹为徐绾儿盖上衣服,自己吃完剩下的东西,收拾了碗筷,靠在母亲身边,静静地守候着。他望着庙门口,以备有人进来时能及时应对。
即使只是废墟,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避风港,决不能让别人抢走。
夏夜的风从门口吹进来,土地神的雕像挡住了一些风,但更多的还是吹到了皓竹身上。幸好不是冬天,否则仅凭这座废墟是抵挡不了寒风的,皓竹苦中作乐地想到。
到了深夜,温度逐渐降低,酷热消散,甚至有些微凉。
皓竹转身依偎,渐渐陷入沉睡。
在半夜,不时传来的低语声将皓竹从梦中惊醒,他蓦然醒来,但黑暗中一片模糊,他伸手摸索,轻轻推了推徐绾儿,轻声问道:“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