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我看着黑漆漆的村庄,已经无法清晰辨认出轮廓。然而,我心中早已将这片养育了我沈浩年的土地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中。我清楚……在这一生中,大概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二叔名叫沈虎,口无遮拦,是个性情豁达的人。早年间,他勇猛好斗,独自一人在县城里闯荡,却因招惹了强势人物而导致失去一只眼睛,从此得了独眼虎的外号。村里人都说二叔在城里闯出了一番事业。毕竟,他每次回到村里都是满身而归,出手阔绰,穿着西装,据说在城里开着小轿车。但事实上,当我到了那里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虽然二叔确实有一辆车,但只是一辆二手的五菱宏光。他的工作也并非那种薪金丰厚的大生意,而是在县城里的一家夜总会里帮人看场子。毕竟,年纪十几岁就开始涉足社会,得了独眼虎的名头,还是很令人敬畏的。
我也看透了,二叔看重的是面子,他是那种明明受了委屈也要咽下去的人。但我明智地没有说出来。因为二叔文化水平有限,言语粗俗,在夜总会里看了十几年场子也没有长进,早已习惯用拳头说话。虽然他内心或许存着好意,但说话的方式却令人难以启齿。
他带我去了夜总会,将我安置在员工宿舍里。“我带你出来,不是要你在村里受气。看在你姓沈的份上。当初你爷爷将你当成宝贝护着,但现在你爷爷不在了,跟着我,你就得学会看人眼色,吃我这碗饭,就得干活,我可没工夫养闲人。”他严肃地对我说道。
“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你好好干,要是丢了我的脸,信不信我会揍死你。”他冷漠地说着,递给我几张钞票,塞进我的怀里,让我去买些吃的,换换身上的脏衣服,免得丢了他的脸。
我清楚地知道,二叔虽然口硬,但心软。何况,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白吃白住。我已经成年,要走出自己的道路。做服务员并不是我所期望的,但跟着二叔混饭吃,我必须让他知道,我不会白白依赖他。
“别傻站在那里干什么,给你钱,是不想让你丢我的脸。我独眼虎也算是个人物,要是别人知道我有你这么个乞丐侄子,那不得在背后议论我?”他不耐烦地咆哮道。
“滚开,别碍着我的眼睛。等会我还有事呢。”他转身就要离开。虽然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但二叔这个帮人看场子的二流子到底算是何许人物,我始终无法弄明白。
“二叔,不要去,你的面色苍白,眼角有煞气,出门不吉利。通常来说,苍白表示灾祸临头,眼角有煞气,这是典型的血光之灾,你最好别出门,如果能远离水源那就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