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老祖母是个沉稳的人,年轻时失去了丈夫,却一直操持着整个池家,她不辞辛劳,将这个家族拖拽到了如今的荣耀之地。
大儿子池伯言继承了爵位,在鸿胪寺得到了一个文职。
二儿子池伯清远前往边疆,率领军队征战沙场。
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终归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勋爵家庭。
她与高嫁入府的刘氏等人不同,绝非无脑之辈。
果然,池老夫人冷冷地斥责道:“别哭了!现在这个时候,哭又有何用?”
池嘉停止了哭泣,刘氏和池伯言也安静下来了。
“母亲,您听——” 池伯言说,“嘉儿是绝对不可能嫁给姓封的那位,但阿婳却不同,我听嘉儿提过,阿婳自从见了封恙之后,就对他倾心,明暗间不知私下见了多少次,嘉儿疼爱妹妹,也曾帮过她几次,送了一些香囊、荷包和情书等小玩意,您说——”
池老夫人虽然年迈,但保养得宜,一双锐利的眼睛盯向池婳。
池婳忙跪下说:“祖母,阿婳不喜欢封恙,封公子身上的帕子是大姐姐亲手绣的,至于大伯父所说的香囊、荷包和情书,阿婳并没有做过!”
“你怎么没有做?你的房间里还藏着很多信件,你只是没有机会,否则早就被封公子俘虏了!” 池嘉怒不可遏,怎么也没想到池婳会跟她作对!
“大姐姐,你要是不要脸,我也没办法!”池婳冷笑,“如果祖母不信,可以关闭房门,命几个签过死契的丫头去搜查我和大姐姐的房间!这样,阿婳死也死得干净!”
“搜就搜!” 池嘉露出得意之色。
她早就安排好了,要让池婳这个丫头永无宁日。
“开始搜吧。”刘氏看到池嘉的眼色,也赶紧附和道,“母亲,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证明阿婳的清白。”
“既然如此,命人去搜查两位姑娘的房间,其他人都出去。” 池老夫人精明的目光扫向池婳,“今天此事已经闹到了宸妃娘娘面前,必须做出决断!一旦决定,就选个好日子,我老太太亲自去封家,为你们把这桩婚事定下来!”
池婳的身体微微颤抖。
上一世,情景何其相似。
她们要开始搜查房间了。
她的房间里被搜出了数封情书和几个未完成的香囊。
她被打了数十下,三个月不能下床,后来又被逼着跪在祠堂上。
那阴冷潮湿的冬夜,在她最后的十年生命里,无数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每一次,她都后悔莫及。
池婳的嘴唇变得苍白,眼中充满了雾气,她僵立在那里。
看到她这样,池嘉擦去了眼泪,靠在池老夫人身边,内心极其得意。
那封家的低贱士子,怎么配得上她这个贵族家庭的女儿!
一炷香后。
情书、香囊和荷包都被搜查出来摆在堂下。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