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麾本想严厉指责她的轻浮行为,但看到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盯着他,就像是等待主人夸赞的小动物,他便忍住了心中的怒火,耐心地说:“傅小姐得知父亲的坏消息后,如果还能保持平静……那才真的奇怑。那位大丫头作为傅小姐的亲密侍女,傅小姐一旦身体不适,她自然是全心全意地照顾傅小姐,这并不奇怪。”
“哦?”霍小玉仔细思考了严麾的话,说:“大人,您说的似乎更有道理。”她有些失望地说:“那我们这次是白跑一趟了。”
“不全是,你虽然逻辑不通,但你确实觉察到了一些异常。”严麾说。
“大人,您让我摸不着头脑,傅小姐和她的大丫头到底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霍小玉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严麾,说:“大人,请喝茶,给我解解惑。”
严麾接过霍小玉递来的茶,赏识地看了她一眼,轻抿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然后说:“我们先说傅小姐,傅老爷在半年前就已失踪,按理来说,这么长时间没消息,她应该做好最坏的准备,但她非常坚信傅老爷还活着,这份信心从何而来?这是第一个奇怪的地方。第二个奇怪的地方是,傅小姐何以如此确定有人会来救她,是谁许了她什么承诺?”
霍小玉细细回忆,然后点头说:“确实,傅小姐曾说有人答应要救她,当时我以为她是因为受到刺激而语无伦次,但现在听大人这么一分析,确实值得怀疑。”
严麾再次抿了一口茶,这凉茶已经让他的疲惫感减轻了一些。
“最奇怪的是,傅燕燕身边的那位大丫头,按理说,傅老爷失踪,傅燕燕卧病在床,怎么轮到一个侍女在傅家发号施令?那位大丫头对家中的管家和仆人颐指气使,完全一副主人的姿态,这实在不寻常。”
“大人,您是怎么发现的?”霍小玉好奇地问。
“再深的隐藏也会有破绽,谁能无懈可击?那些喜欢隐藏的人,不过是在自我欺骗。”严麾顿了顿,看到霍小玉下意识地保护自己,不再敢直视他的眼睛。
“可能是因为家中姐妹众多,霍捕快对女性的心思格外敏感。”严麾继续说。
“是,正是您所言。”霍小玉回答。
“但是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好猎人的眼睛,露出马脚只是早晚的事。你说是吧?”严麾微微一笑,对面的霍小玉已经心乱如麻。
严麾说这句话时故意拖长声音,似乎在暗示着什么。霍小玉心头一震,抬头对上严麾那深邃如海的目光,感觉到对方仿佛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一切,她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严麾的眼睛,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