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杜颂感到疲惫不堪，捏着眉心说道：“江雁声，你难道要因为一个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而把所有人都搞得精疲力竭，甚至连公司也要陷入困境吗？”
杜颂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泛着泪光，语气却变得坚决：“你听好了，你所寻找的那个人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我们当时一起去认领，尸体当天就火化了，没有举行葬礼，只留下了一个墓碑，现在她的骨灰盒还放在你左边的床头柜上。”
“雁声，这么多年来，纵使你赎清了滔天的罪孽，但公司需要你，从现在开始，请你放下自己，也放下裴歌，让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安好，好吗？”
“啪”的一声。
杜颂听到手机传来嘟嘟声，转身将手机递给柒城：“以后不要再为江董寻找裴歌的消息了，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裴歌，但都不是江董所寻找的那个。”
柒城犹豫地说道：“可是……”
杜颂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逝去的人不应该再牵扯着活着的人的心灵。你找几个道士，带着裴歌的骨灰去她的墓前举行一场法事，然后再寻找顾烟雨的消息。”
“可是要取前江太太的骨灰，江董那边……”
“他不是要去布达佩斯吗？”
……
江雁声转向青山园。
青山园是临川市著名的公墓。
他的前妻裴歌就埋葬在这里。
到达时，正是深夜十点。
江雁声在山脚下停下车，只穿着衬衣和西裤，有些单薄。
四月底的天气，夜晚凉意袭人，他站了一会儿，打开车门拿出了西装外套。
但他并未穿上，只是将外套搭在臂弯，踏着阶梯往山上走去。
十五分钟后。
江雁声站在一个墓碑前，低头凝视着上面的面容。
他已经习惯了每次来看她时都会盯着裴歌的脸看上一个小时。
已经过了深夜十一点，四周寂静得可怕。
江雁声眨了眨眼睛，抖开臂弯里的西装外套，然后将它盖在墓碑上：“这次不要再扔了，这是你当初给我的，丢了就再也没有了。”
他慢慢蹲下，鞋底沾了泥土，眼中含着泪水。
“裴歌，我今年已经三十五了，今年我能向你许一个愿望吗？”
江雁声将额头贴在冰凉的墓碑上，低声说道，泪水滴落在泥土里，“下一次在梦里相见，能否是个美梦？”
“杜颂说，公司面临破产的风险，到那时你再不出现，我就来陪你。”
夜间开始下起细雨，江雁声透过模糊的光线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又过了十分钟，他站起身来。
“我一点钟的飞机去布达佩斯，等我回来，给你带你最喜欢的栗子糕和梅子酒。”
……
柒城听从杜颂的安排，趁着江雁声离开时，偷偷地将裴歌的骨灰带出了江雁声的房子，又请了一群道士在青山园为裴歌做了一场法事。
他看着穿着黑袍头戴树冠的道士将那碗沾着符纸黑灰的无根水从墓碑上淋下，一串串的咒语从他们的嘴里溢出：“……尘归尘，土归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