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轻尘刚一抬脚,还未触及门槛,便听见身后薄轻尘怒气冲冲地大声呼喊:“顾蓁!把孩子生下来吧!等顾语康复后,我们能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别再闹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顾蓁停了一下步子,肩膀僵硬了一下,然后沉着脸安静地走下门槛,挺直了身子,没有回头。
“顾语很高兴你怀了孩子,我也会……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马上去给你再提一个聘礼,用大轿将你抬回青州府!”薄轻尘充满期待地说道。
顾蓁裹紧了雪色的大袍,声音平静:“薄轻尘,你错了,无论是我顾蓁,还是她顾语,我们都不会愿意的。没有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尤其是我和顾语这样从小对立的人。”
顾蓁踩着高跟鞋,撑着伞,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
爱情只有单行道,若是相遇在狭路上,只会双方受伤。
薄轻尘目送着顾蓁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整个人无力地垂下头,低声哭泣。
绣坊里的红梅还未全然凋零,花瓣却随风飘落,地上铺满了鲜红。
顾蓁撑着伞,望着前方的穆阳,停住了脚步。
这一幕花瓣飘落的景象太美,两人静静地相望,没有说一句话。
最后,穆阳挑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但眼中的苦涩无法掩盖:“你怎么来了绣坊?你的身体很虚弱……应该好好休息。”
他看起来依旧不苟言笑,顾蓁目光一沉,轻声说:“穆公子……我,我和薄轻尘……”
“好了!不是来找珂儿吗?她前些天请假回家了,你是来找她的……只是时间选得不对。”穆阳笑容满面,如同以前对待顾蓁一般。
不听、不在意,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在?”顾蓁皱起眉头,感到不安:“这些日子应该很忙的,她怎么可能不在呢?”
“听说她哥哥欠了赌债,所以把她拿去抵债了。”
“那她是不是被卖到烟花柳巷了?或者被送去别的地方了?”顾蓁担忧地说:“珂儿长得漂亮,会不会……”
“你知道她哥欠了多少赌债吗?”穆阳笑着伸出一只手,“五百两……黄金!你认为谁会花五百两去买一个只是长相不错的小丫头?”
“这……”顾蓁说不出话来。
五百两黄金,那可是绣坊五年的收入!谁会花这么大的代价去买一个小丫头?一个十九岁的丫头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