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苏皖颤抖着身躯，顽强地与叶匪对视。
“当年，小如也是这样。”她轻声笑道，“叶匪，你一直如此自负。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她停了下来。
“是你，让自己成为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孤家寡人。”
他不动声色，抬起眼睛，居高临下地挑起双唇：“这样一个人，她有什么资格进入我叶家族谱？”反问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突然，一切都安静了。
苏茹嘴唇微动，仿佛在默念着什么，却说不出口。而叶匪，则负手而立，一袭官袍。他偶尔扫视叶思皖的目光，仿佛审视着一个不该存在的怪物。
那样的目光让年幼的叶思皖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她不解地望着自己身上的厚衣，为什么明明穿得这么暖和，却感到如此寒冷？
能如此冷酷地看着她的人，是她的祖父吗？
叶思皖眨了眨眼，歪着头。她坚信，面前这个人一定不是她的亲人。
她的亲人应该像祖母那样，关心备至。尽管这关怀来得晚了十年。
叶匪微微启唇，缓缓地说道：“我的孙女，会成为最好的。”并非像这般可怜模样。
苏茹突然发出凄厉的大笑。
她笑得间断，夹杂着哽咽声，却不肯停下来。只是笑，笑着，然后突然哭了起来。
“是啊，多么好！”苏茹拉着叶思皖，推到叶匪面前，指着她，长声大笑道，“你看不起她！但你有什么资格？”
笑声愈发尖锐刺耳。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苏茹声音变得柔和，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有人来教导她。谁来关心我这个没有人照料的皖丫头？有谁……有谁？”她转向叶匪，“你是大英雄，却来责备她。然而这苦果，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叶匪冷漠地站着，不言语。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已经发疯的女人，没有说一句话。
苏茹擦干了眼泪，低下了头，轻轻说道：“叶匪。”
“嗯。”
“如果你敢赶走她……我会和她一起离开。”她的语气平和温柔，只是轻轻地说了这句话。
为了叶思皖，她愿意舍弃左相府的一切荣耀。
她哪里是什么左相夫人，她苏茹，只不过是这丫头的祖母罢了。
叶匪终于有些动容。他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好了！除了叶家谱，其他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他甩袖而去。
苏茹安静了片刻，转过头去，注视着正享受啃鸡腿的叶思皖，终于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她的身上。
叶思皖笑得眼眶弯弯。
无论多么迟钝，她也听得懂叶匪的话。原来，她是如此不受欢迎。
即便是亲人，也不能容忍她。
小姑娘想，先好好吃一顿。吃着吃着，就不会感到伤心了。
她再也不愿意回到这伤心之地。
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让她痛苦不堪。一瞬间，她握紧了双拳。
当初的胆怯已经化作了怨恨，在看见叶匪的第一眼，她心中的愤怒如烈火般燃烧。
叶匪微微抬眼，不发一言。
苏茹接过丫鬟递来的暖巾，眉眼含笑：“快来坐着，祖母来给你擦擦身上的雪。”她的动作虽然迟缓，却依然充满了温暖。叶思皖看着，咬了咬唇，轻声应了一声，“嗯”，然后任由苏茹为她擦拭着雪花。
“你长大了。”苏茹在身后叹了口气，充满欣慰和感慨，“祖母都得踮着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