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宇按揉的动作稍稍一顿。他许久没有吭声,宋青琬的眼神也渐渐黯然。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答应时,林政宇却低声道了一句:“好。”宋青琬不由抿唇笑开。林政宇看着她的笑容,第一次发现,她脸上竟然有酒窝,那酒窝让他猝然有些手痒,竟生出用手戳一戳这大逆不道之感。
当晚,林政宇照例拿出被褥。宋青琬叫住了他:“不必打地铺了。”这话让林政宇的动作一顿,他看了眼宋青琬,挑了挑眉:“公主这几日行动不便,还是算了吧,臣怕会伤着您。” “……”宋青琬自然明白他是何意思,脸上顿时臊热一片。“我的意思是让你以后不必打地铺了,上床来睡即可,不是非要做那事才能睡床!”林政宇神色一怔,却未动:“公主不嫌臣脏了?不怕臣睡坏了你这金丝楠木床,盖坏了你的绫罗绸缎被?”这些,都是之前宋青琬理直气壮要他睡地上的理由。宋青琬忙摇头:“以前都是我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夫君,夫妻本就要同床共枕的。”
闻言,林政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在斟酌她话里的真假。片刻后,他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被褥,应承上床来睡了。虽然他上床后便背对着她睡,可宋青琬的心里不免甜滋滋的。
接连一段时日,林政宇每天都很早回来陪她,宋青琬腿脚不便,想去什么地方都是他抱着去的。这让宋青琬几乎有种他们就此能好好过日子的错觉。
脚伤痊愈的那天,正好是林定铱驊钧的生辰。前世,宋青琬从未给林政宇庆祝过生辰,甚至是直到他死后给他立碑,她才知道他的生辰日。既然重来一世,她自然要好好替他操办一番。
这天,宋青琬便在府中忙活了一整天,准备着给林政宇一个惊喜。然而,左等右等,日日准时回来的林政宇今日却迟迟未归。没多时,林政宇派人回来告知:“驸马说今日他有事要晚归,让公主不必等他,早些歇息。”
宋青琬感到失落不已。想了想,她还是不死心,装了几份林政宇爱吃的膳食,提着去武场找他。远远地,她见到他的身影在河边树荫下。
“我自己过去。”宋青琬从侍女手里接过食盒,兴致勃勃地走过去。然而,满腔的欢喜在她看到他身旁的徐纤栖时骤然消散。
背靠树的两人未曾发现宋青琬。徐纤栖递给林政宇一只荷包:“政宇,生辰快乐。”
“每年也只有你记得我的生辰。”林政宇的语气是宋青琬从未见过的柔情。一时间,宋青琬心口仿若被重重一锤。而后,她听见徐纤栖感叹——“政宇,若当年我父亲未曾被陛下降罪,若你未曾被逼着娶公主,我们能履行婚约的话,如今我与你应当是儿女成群了。”
这一瞬间,宋青琬的心情犹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