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婳微微张开嘴,眼中泛起一丝光芒,轻抱着东儿,语气温柔:“姑姑相信东儿。”
环吟侧头擦去眼泪,注视着柳如婳,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声说道:“娘娘,请您好好保重身体,今后柳家不会再给您添麻烦。”
眼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寒风中,柳如婳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痛楚,一口血涌了出来。
彩月大惊,赶紧扶住柳如婳。
柳如婳满眼悲戚,声音哑弱:“我柳家满门忠烈,四个哥哥为国捐躯,我作为皇后,却连东儿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顾景行!你怎能对我,对柳家如此?”
柳如婳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柳如婳看见坐在不远处的张子学,再次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张子学说道:“娘娘,请恕微臣直言,您如果继续这样折磨自己,半年甚至三个月都难以度过。”
柳如婳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毫不理睬。
张子学身为太医院最年轻的院首,见她如此,也感到愤怒。
“如果娘娘执意如此,从今天起,我就不必再来为您诊治了。我不会救无可救药之人。”
柳如婳缓缓睁开眼:“久闻张太医术高人一等,我有个问题,太医是否能治愈心病?”
张子学皱起眉头:“这是不可能的。”
她淡淡地说:“彩月,送张太医走。”
柳如婳的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雪花上,仿佛看尽了人间,又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夜深了,寂静的长春宫里,突然来了意外——皇帝亲自前来。
“你看,朕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吃食。”顾景行拿出食盒里的东西,笑着说。
柳如婳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眼神冰冷:“陛下,冰玉糕是沈贵妃最喜欢的,我从来不喜欢。”
顾景行一愣,接着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你当着众人的面批评我,我也没有办法。”
柳如婳站在那里,淡淡地不发一言。
顾景行走上前,与她几乎贴着脸,温柔地说:“我对你发脾气只是一时冲动。皇后的位置永远只属于你一个。”
柳如婳忽然笑了。
她想起过去,顾景行做错了事情,总会用柔声细语来逗她开心。
也许这次也不例外。
“还有呢?”她问。
顾景行有些尴尬:“贵妃有喜了,天佑我大安,我打算封她为皇贵妃。”
柳如婳心中一震,抬起头看着他。
“历来没有皇后在位时封皇贵妃的先例。陛下,这是在咒我去死吗?”
“啪!”顾景行气愤地将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你在说什么胡话!简直无礼,如此行为可耻!”
杯子摔在柳如婳脚边,碎成了碎片。
柳如婳一动不动,凝视着顾景行。
曾经那么疼爱她的人,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陌生。
许久之后,柳如婳退后两步,向顾景行深深鞠了一躬。
“既然如此,我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还请陛下废除我的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