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江穗心中的愤慨与悲伤被砸得粉碎。
她端着托盘的手微微收紧,尽量平静地提醒:“我和你说过,我在这里工作。”
顾宴川听了,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江穗看在眼里,瞬间恍然:他不记得。或者说,整整三年,他也许从未认真听过自己说的话。
病房内的气氛有些僵硬。
严钦站在病床旁,面露尴尬:“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话落,他转身快步离开。病房门关上,一片寂静。
江穗紧握着手心,指甲陷入肉里,阵阵疼痛提醒着她开口:“刚刚严钦说我只是程薇的替代品……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地,顾宴川毫不犹豫回答:“字面意思。”
江穗的呼吸一窒。
当年还在学校时就有人说过,自己与程薇长相相似,她没在意过。直到临近毕业,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实验报告,却被程薇窃取!江穗更觉得自己不可能和这种人品低劣的人相像!可现在,她以为谈了三年恋爱的男朋友,却说是把自己当做程薇的替身……
心尖的疼痛在此刻蔓延上四肢,江穗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顾宴川,你知不知道程薇是什么样的人,她当年偷了我的实验报告……”
“够了。”顾宴川冷声打断了江穗的话,字字加重:“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短短一句话,江穗只觉得心如刀绞。
满心的质问都堵在了嗓子,说不出口。
江穗看着顾宴川微白的面色,终究,还是心疼。她将托盘放在床边柜子上,声音很轻:“记得吃药。”话落,用尽了全身力气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了病房。
回到办公室。江穗脑海一片混乱,直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才发现自己手脚无力。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热。现在才刚刚到中午,下午还有很多预约了的病人。江穗强打起精神,弯腰从抽屉里找到了退烧药,吃过之后便伏在桌上小憩。
但腹部传来阵阵钝痛,如同刀割一般让她快要喘不上气,疼得面色发白。
她却还是强撑着到晚上工作结束。
可刚站起身,腹部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江穗脚下一软,重重地朝地上栽去!
……
“嘀——嘀——”空荡的病房里回响着监测仪器的声音。
江穗吃力地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白茫茫。
李医生坐在床边,缓缓开口:“醒了?”
江穗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了自己已没剩多少的吊瓶,加快了点滴速度:“今天晚上是我值班,得快点。”
李医生闻言,有些欲言又止:“今晚的值班已经换人了。”
江穗蹙了蹙眉,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为什么?我只是发烧。”
病房内陷入了一阵寂静。
片刻后,李医生叹了口气,将病例报告递了过来。“江穗,你得的是肝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