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洲的妻子吗?难道说阿洲的妻子不好吗?天天责备阿洲也没用。”
“不太清楚,可能不是吧。”
两人对视着,一时间无语。
程芸摸了摸周洲的额头,发现他已经发起低烧,便赶回屋里,按照记忆找出了自己藏在抽屉底下的一百块钱。
幸好,她回来得及时,再晚一点那钱可能就被拿走了。
黄菊花让她借钱给程丽丽,说是要请同事吃饭,但一顿饭怎么可能要一百块钱?而且剩下的大部分都被程丽丽拿去买衣服了。
程芸握着钱,浑身冷汗,又怕晚了。
“麻烦你们再帮个忙,抬阿洲去医院。”
两个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抬起担架。
以前听说的那些流言,阿洲的妻子似乎还不错。家庭里有些争吵很正常,他们兄弟在家也经常被妻子责骂。
到了医院,程芸迅速交了钱排队,幸好看病的人不多,很快就见到了周洲。
老医生说是腿上的伤口发炎了,需要吃些消炎药。
“幸好来医院了,这腿上还有一处伤口看不见,你看,这里可能裂开了一块,需要加个夹板。伤筋动骨百日,这三个月得注意点。”老医生医术高超,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周洲腿上不起眼的肿块。
程芸长出了一口气,差点没站稳后面的椅背,幸好被护士扶住了。
程芸的后背都湿了,心里庆幸得很。
周洲并没有因为她舍不得花钱而残疾了。
上一辈子她被黄菊花忽悠着,傻傻地把自己几个月存下来的钱都给了程丽丽,周洲腿上的肿块越来越大,黄菊花说没事,扛一扛就好。
后来周洲跛了,周洲的兄长和嫂子带着人上门,把周洲带走了。
后来再见到周洲,是八年之后。那时周洲的脑子已经治好了,但腿却怎么也好不了。她下岗了,被家人嫌弃无处可去,周洲带她回了家。告诉她两人没有离婚,还是夫妻。
后来生了儿子,儿子又被黄菊花教坏了脾气,到处惹麻烦,周洲为了替儿子收场被人推下了山,再也没有回来。
程芸想起这些,热泪满眶。
两个旁观者吓得不知所措。
“别哭啊,阿洲还年轻,三个月后就好了。”
“是啊,你看我的胳膊,以前也断过,现在扛货可不比谁差。”
程芸朝他们微笑,出了医院买了两包大前门香烟,每人分了一包送走了。
程芸一个人扛不动周洲,请求那两个年轻人去工厂喊大哥周林来帮忙把周洲扛回家。
趁周洲睡着,程芸坐在椅子上,给他擦了脸。
灰黑被擦掉,皮肤也没有太大变化,天天在太阳下搬货,没晒成焦黑已经算不错了。但即便如此,周洲依然是那一群搬运工中最显眼的一个,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