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学着小白兔的模样,向花姨侧身行了个礼,嗲声说:“多谢嬷嬷的照顾。”
我跟着她进了安排好的卧房,她意味深长地叮嘱我要好生伺候程世子。
我坐在房中冷笑,我发誓我会“伺候”死他!
片刻后,一男子走了进来,透过蚕丝隔断,隐约可见他挺拔的身姿和悦耳的声音。
“今晚小爷我在你这睡个觉,就宿在外间,其他啥也不干。”他拍了一张银票到桌上,说完就拿出一块手帕擦拭随身携带的长枪。
难不成他昨天也是这样的?
我看了看桌上的银票,低头走到桌边,轻声唤了句“世子好”,然后伸手去拿银票。
刚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宛若星辰的眼眸中。
我:!!
宝珠只跟我说程祈安是京城纨绔,但没告诉我他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我从小跟着表哥们混军营,见过的男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也没见过有他这般好看的!
脑子还没转过来时,嘴边的话脱口而出。
“世子,要不咱干点啥呗!”
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我现在是色字脖前一杆枪啊。
我刚说完,程祈安举着长枪对着我,双眼微眯,盛气凌人。
“你不是烟云阁的姑娘,你是谁?”
呦,难道他还能把这里的姑娘认全不成?
我心思一转,唯唯诺诺回他,“世子怎么这样说,容儿好生害怕呀。”
他神色晦暗不明,“你这衣料做工,还有通身气质,哪里像是需要卖身求生的,小爷我又不傻,赶紧老实说!”
我眼睛微眯,看来要么坊间传闻有误,要么这人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但是不管是哪种,我都很有兴趣重新认识一下。
“世子不知,我本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只可惜嫡母当家,我这个庶女碍了她的眼,便被卖到这烟云阁里,今日本是头回接客,花姨叮嘱了要我好好伺候您,您千万别赶我出去啊,嘤嘤嘤。”
我说着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
程祈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缓缓收了长枪,又拍下一张银票轻声说道:
“是我多疑了,你莫伤心,这些银票你拿着傍身,想来也能好过一二。”
说着豪饮一杯桌上的酒,复而喃喃,
“我与你原是同病相怜,都是家中逼迫。我爹非要我娶妻生子,可我觉得,与其娶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回来供着,还不如让我娶了这杆长枪。”
我愣在原地,第一次有人将我与“娇滴滴”三个字联系起来,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不过安平侯府有这么个败家玩意儿,也难怪老侯爷天天头疼了。
我很是不客气地将银票全部揣入怀中,道了声谢谢后复又柔声问道:
“世子不愿娶妻,可是已经有了心上人,还是看不上家里相中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