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逸那双充满阳光的眼睛,我仿佛成了逃兵,匆忙低下了头,将手中的塑料袋绑紧后放到了座位侧底下,用力抓住,生怕一不小心掉落,暴露了我的窘迫。苏逸或许也察觉到了我的尴尬,很快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舒了一口气,我靠在车窗旁看着外面逐渐停歇的暴雨,阴沉的天空随着目的地逐渐接近而逐渐恢复了晴朗。下车时,难得地看到了一道彩虹。
江妮兴奋地拉着我的书包袋子指向天空,而我只是简单地瞥了一眼,不经意间看到了江妮书包侧袋放着和我准备的塑料袋一样的袋子。我装作没看见,开始四处找垃圾桶,想把手中的东西丢掉。
即将到达镇上时,我给妈妈打了电话。一下车就看到了妈妈穿着我高一军训的解放鞋和衣服,坐在一辆没有后视镜的摩托车上笑着看着我。我匆匆地扔掉手中的东西,然后向她跑去。
"爸,你什么时候又买了这辆新的电车啊?" 我麻利地上了车后座,然后看到了江妮的爸爸也来了,开着一辆还绑着红绳的新电车。
"坐好了吗?" 妈妈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紧紧地抱住她回答道。
"别抱我,我刚从玉米地里出来,身上脏着呢,小心痒了。""没事,我穿着长袖的校服呢。" 我不理她的话,依然紧紧地搂着她。
"爷爷的病情查出来了吗?" 我感觉到妈妈稍稍停顿了一下。
"爷爷没事,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烧鸭。""那我今晚可是有口福了。" 我笑着回答,默默地抓紧手中的衣服。
到了家门口,我一进门就看到爸爸一瘸一拐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爷爷出来晒太阳。我笑着喊了一声,爷爷笑嘻嘻地应了,气色不错,奶奶听见声音也抱着绑着绷带的胳膊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我这个宝贝的大孙女。
爸爸前年在帮人家盖房子时不小心从二楼摔下来,自己接的活,没有工伤赔偿,没钱进行更好的治疗,命还是捡回来了,只剩下一条腿。
爷爷前段时间摔倒了,查出脑梗,刚出院回家,半身瘫痪,不能自理。
奶奶去医院看爷爷时坐了姑父的摩托车,不幸摔了一跤,手骨折了。
我们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低保户,靠低保和爸爸的伤残补助勉强度日。
妈妈患有支气管炎,干不了重活,一边在家种玉米和稻谷,一边接零工来补贴家用。和村里的阿娘们一起去给人家收玉米、扛甘蔗、采桑叶或者建水泥路。
干一会就得停下来吸口药,一天能挣120到150块钱。因此,我是这个家庭唯一的希望,从小我就知道了自己的责任。
我不知道自己的成绩中有多少是天赋,但我记得每天放学回家,别人在玩的时候我却趴在门口的凳子上写作业,写完了才会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