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家,只有小樱桃和奶奶对她好。
奶奶颤抖着手捏着姜穹单薄的衣裳:“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快进屋来吧。”
奶奶住在院子北角的一个小屋里,原本是个柴房。
后来,爷爷去世了,姜大江和姜大河,姜穹的两个哥哥又娶了老婆,说家里屋子小住不下了,就随便收拾了柴房,把奶奶赶到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小屋里来。
奶奶烧了一块平时舍不得用的新煤,小屋里顿时暖和了起来。
小樱桃和奶奶把姜穹拉到小煤炉旁坐下,小樱桃从炉子里扒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山芋递给姜穹:“姐,小心烫。”
姜穹饿了一天,拿起山芋就啃,忽然想起聂溯风给她的鸡蛋糕,赶紧拿出来递给奶奶:“奶奶,这是我从镇上带来的。”
“哎呀!是鸡蛋糕呢!这么稀罕的东西啊,奶奶多少年没见过了。”奶奶颤巍巍地打开纸包,捏了一小块递到姜穹的嘴边:“妮儿,你先吃口,你受苦了。”
嘴边是香喷喷的鸡蛋糕,眼前是含着眼泪的奶奶,脚边是暖暖的炉火。
姜穹鼻子酸酸的,这几天受的委屈,好像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奶奶,我不吃,你和小樱桃吃。”
小樱桃立刻懂事地摇摇头:“我不吃,奶奶,你和姐吃。”
几块鸡蛋糕,祖孙三人你推我搡,最后大家都尝了点,没舍得吃完,奶奶又用油纸包好放在篮子里,挂在房梁上。
姜穹喝了点水,身上热了才顾得上四处看。
屋子很小,屋角那边还漏风,刚才下雨还漏雨了,奶奶拿了个破木桶接着雨水:“爹妈也太心狠了,把咱奶赶到这破屋子来住。”
“为什么?”姜穹一边啃着山芋一边问小樱桃。
“三哥也要娶媳妇了,说家里不够住,就把奶奶赶到这里来了。”
“那你呢?”姜穹问小樱桃。
“我才不愿意跟他们住,我要和奶奶住。”
小樱桃搂住奶奶的脖子,把脸贴在奶奶的脸上:“我是奶奶的小棉袄,我给奶奶捂被窝。”
奶奶笑了,拍拍她的手,又对姜穹说:“别怪你爹妈,他们也有难处,你先跟奶奶在这小屋里挤一挤,凑合凑合。”
姜穹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虽然屋子小,但煤炉烧得挺暖和。
煤炉上放着一只大茶缸,里面正咕嘟着煮开水。
姜穹想起了口袋里揣着的红天葵,赶紧掏出来扯碎丢进了茶缸里。
过了一会,药味飘荡在小屋里。
姜穹拿了个红薯揣进口袋里,拿着大茶缸就起身:“我去一趟。”
“去哪里?”奶奶睁着迷糊的眼睛问:“这么晚。”
“我去去就来。”
“你穿得这么单,还怀着孩子呢。”
奶奶心疼姜穹,找了件老棉袄给姜穹披上:“不管是谁的孩子,总归是个命。”
姜穹觉得原主的命还算不太差,好歹身边还有小樱桃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