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虽然月色美好,但妹妹身体欠佳,怎能如此放肆,不披一件衣裳就出来?徐流苏流嫔从刚抽芽的柳树下走了出来,手持一件狐裘披风,笑意盈盈。
孟苡繁并不感到惊讶,从秋千上从容地站起,“更深露重,流嫔娘娘怎会在这里?”
虽然过去五六天里,流嫔虽未得到楚之琰的特别宠爱,但也曾受到过照顾。她应该像其他妃子一样在宫殿中等待楚之琰的召唤,怎么会独自一人来这里?
“妹妹显得有些生疏,昨天在刺绣大典上我明明告诉过你,我们是自家姐妹,你只需称呼我一声‘姐姐’,你若不肯,就不要叫我‘流嫔娘娘’,再这样下去,我会生气的。”她说得虽是生气,但看上去并不十分不悦,轻柔地将狐裘披风披在我的身上。一股暖意迅速将我包裹,身体也暖和了不少。
她一边帮我系着披风,一边解释道:“我总是在夜里做梦,今晚又做了个噩梦惊醒。听到你的美妙笛声,就神游般地来到这里。”
噩梦?也许是不安的心情吧?我决定找离歌来看看,他的医术可以解决这些小问题。
孟苡繁几乎没有考虑,便立刻说道:“流嫔娘娘。”刚喊了她一声,见她系好了披风,便迅速改口,“姐姐,太医院有个新来的神医,医术高超,也许你可以去看看。”
我并不愿意亲自医治她,医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在皇宫中人心险恶,我对她始终保持警惕。
让离歌给她治病,也算是对她今晚盖上披风的一种报答吧!我心里这样想。
流嫔笑眯眯地看着我,只说了一句:“好啊。”
“妹妹身体不好,还是早点回去吧!”我也不再留恋,正要接过披风,却被她捂住手,“天气寒冷,你先回去吧!”
尽管已是四月初,南冕的天气仍有些寒冷。我也不推辞,连忙道谢后匆匆离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手心还残留着些许温暖,这短暂的温情让我有些不自在。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度了,让我感到有些不适。
在皇宫里,虽然流嫔看起来对我很好,但我对她始终心存芥蒂。想在这里生存,就必须谨防一切,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丈深渊。
才半个月,我已对这种生活感到厌倦。没有桃花,没有桃花酒,也没有风雨泽。只有阴谋、争斗和地狱。但我知道,我无法拒绝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