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大姐跑到他的书院,眼泪鼻涕一把,说娘被二妮儿害得病重,梁大夫说娘只剩下两年的生命了。还说家里唯一的存粮都被二妮儿那傻姑娘吃光了,她已经两顿没吃东西了。
他用省下来的抄书钱,买了几斤杂面,急急忙忙地赶回村子。家里院子里静悄悄的,娘吃完药躺在床上睡着了,那傻姑娘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看到母亲瘦弱的样子,空荡荡的粮食缸,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内心仿佛迷失在了迷雾之中,不知道人生的方向在何方?
再坚持一年,他就能下场考童生了,然后再参加院试,考秀才是他的第一个人生目标。因为通过考中秀才,家里的三亩地就能免税,母亲肩上的担子也能减轻一些。
但如果他继续留在镇上读书,家里怎么办?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母亲的身体被拖垮,全家人面临饥饿的威胁吗?
如果现在放弃读书,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家里好不容易凑起来的一点薄资也会打了水漂......一股绝望的情绪侵袭着他的内心。
所以,当看到林二妮儿的时候,他心里充满了怨愤。这个傻二姐,吃得多,还总是给家里惹麻烦,让母亲为她操心。如果没有她,或许家里不会陷入现在这般境地,母亲的身体也不会被拖垮......
然而,二姐突然变得不再傻,还表现得尤为能干。这让他既感到陌生,又瞬间感到了一丝曙光,穿透了心底的迷雾,让他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特别是她说的那句“你专心读书,家里有我呢!”虽然表情动作看起来有些怪异,但却让他莫名地想要相信她!
在田间,以往这么大片的庄稼,他和母亲、大姐得浇上一整天,甚至更长时间。有了她在,却只需一个多时辰,就能浇完,还把剩下的田地都犁了一遍......
她坚持要上山,林子言虽然有些担心,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别看了!那傻子命硬得紧,死不了!”林大妮儿挑着空水桶,招呼着弟弟往回走。
林子言定定地看着她:“昨天......她从不去山上的,为什么会落到水潭里?”
“你问我,我问谁?”林大妮儿眼神闪躲着,脚步加快了几分。
林子言抓住她的胳膊:“有人看到她是跟着你上山的,你真的不知道?”
林大妮儿把水桶往地上一放,目光怒视着他:“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又不是她的丫鬟,成天围着她转!家里都断炊了,我整天都在考虑怎么多挖些野菜,让家里的粮食能多撑几天。我哪有闲心去管她?”
林子言默默地看着她。林大妮儿顽强地与他对视着。
“不知道就算了,你吼什么!”林子言移开视线,扛起犁头朝村里走去。
林大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