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之夜,街灯渐次熄灭,更鼓声在静谧而清寒的夜晚回响。
在京城沈国公府的三房海棠院内,一张精致雕花的拔步床上,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女孩紧皱着眉头,小手紧紧地握着身上的锦被。
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头发被汗水打湿,几缕缕贴在额前。
贺妈妈焦急地守在床边,急忙倒了热茶,放在床边的暗纹漆红小几上。
用棉巾沾着茶水,小心地往女孩的嘴唇上涂抹。
经过艰难的努力,女孩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小姐,小姐你醒啦!”
沈意姝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微长的脸庞。
头发束在脑后,身穿青灰色衣裳的人,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
与当年三十五岁的贺妈妈如出一辙。
是贺妈妈来看她了吗?母亲呢?为何还不来?难道她根本不在乎自己?
沈意姝尝试着起身,但头一阵剧痛袭来,几乎让她忍不住流泪。
眼前的环境逐渐清晰,额头感受到冰凉而真实的触感。
“呀!你又发烧了?小姐,我得去请和大夫!”贺妈妈抹了抹眼泪,慢慢地将沈意姝放平。
这时,沈意姝看到了贺妈妈眼中的自己。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尽管光线微弱,但依稀可见。
贺妈妈眼中的她,只是一个年幼的少女!
这是一个梦吗?她居然变得如此年轻。
“贺妈妈,我们在哪里?”
贺妈妈心疼地摸了摸沈意姝的额头,“小姐,我们在海棠院。您不小心落入湖中,已经发烧三天三夜了!”
贺妈妈开始哭泣,“小姐,您不知道,三小姐得了天花,为了治病,大夫人召集了所有的医生,而您现在又发烧了。老奴无论如何也要请大夫来!”
她仔细地为沈意姝盖好锦被,然后又将湿布放在她的额头上。
“小姐乖乖躺着别动,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她披上厚重的夹棉鸦青外袄,匆匆离开了房间。
寒风顺势钻入房间。沈意姝冻得浑身发抖,但她的脑袋却清凉了许多。
这是真实的,不是梦。
她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火辣辣的疼痛在右脸颊传来。
沈意姝笑了,这是凄凉又肆意的笑。
谁能想到,她又一次重返了十二岁?
然而,她立即想起了一件事。在这一年,自己落水后,三小姐不幸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