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云深应了一句,心不在焉的样子。
陈渝看着陆云深喜怒难辨的表情片刻,终究是没忍住,“云深,颜欢好歹也爱了你十年,现在也是你太太,这么做……”
“我太太?” 陆云深冷漠地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得像刀,“她在我眼里,不过是晓柔心脏的容器。”
他瞥了眼详细的配型报告,声音淡漠,“显然,对颜家来说,也是。”
轰!
颜欢脑子仿佛被钢锥一下子凿穿,心也被凿得鲜血淋漓。
心脏的容器……
原来她的活着的价值就是心脏的容器啊……
“云深,你不会后悔吗?” 陈渝又问了一句。旁观者迷当局者清,当时颜欢缝针的时候,陆云深眼底的心疼根本不似作假,只是他没发现而已。
“后悔。” 陆云深的眼底似闪过一丝迷茫,不过很快就被冷厉所取代,“我最后悔的,就是让她在我身边。”
……
后面两人说了些什么,颜欢已经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世界都在转,脑海中一片空白。
好冷,实在太冷了,她像个濒临死亡的幼兽蜷缩在他们的婚房角落,周身如置冰天雪地,每个骨头缝都在渗着寒气,冻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脑海里关于陆云深的回忆带着血色,每回忆一次,都让她痛得撕心裂肺。
好疼,她好疼……
可能怎么办呢,是她活该啊……
谁让她爱上陆云深,谁让她爱上……
与陆云深的感情,从十五岁到如今,从酸甜苦辣到最后的绝望与凄凉,全部尝尽。
这一切都成了心头的一根老刺,时不时动一下,就会痛彻心扉。
这根刺,必须拔掉了。
心已死,心已累,疲乏不堪。
他们都欠彼此一个了断。
从今天下午开始,陆云深心情就十分不宁,胸口无缘由地心慌,这种心慌甚至让他提早下班,一路狂飙到了家。
到家已是晚上九点。
那个女人没有如往常一样在大门口等着,别墅里静悄悄的,没有那个女人跟在自己旁边鼓噪的声音,他心里的怒火就如同浇了油,火势蹭蹭往上涨。
拿出手机,陆云深第一次主动拨打颜欢的电话,电话一接通,还没等颜欢开口,陆云深便怒气冲天地低声斥责。
“在哪里?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家?颜欢,谁给你的胆子夜不归宿!”
电话那头愣了片刻,继而低笑一声,带着丝丝女人特有的娇憨,“云深,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可以解脱了?”
陆云深心里一跳,一股不知所措的恐慌从心底浮起,电话那端似乎传来海浪的声音,他稳着声调,强撑着冷声,“胡说八道什么?你在哪里?”
“我在……” 颜欢呵呵笑了声,声音带着些许醉意,“我在海边啊……今天晚上海浪特别大,星星也特别多,特别漂亮,如果你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