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季临渊和手下将领在比武。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伸出舌头舔了舔。
北境的风吹动着军旗,他站在一片勉强称得上“演武场”的空地上。
他看起来瘦了,也黑了,下颚骨上多了一道新的疤痕。
我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一些,悄悄地对他耳语道:“季临渊,我死了,你知道吗?”
他没有任何反应。
我有点气闷,但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不禁笑了笑。
算了,即使他现在知道了,估计也只会应一声。
三天前,我还是留守京城的质子王妃。
季临渊走了两个月,而我五天前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叫来府医一看,竟然是怀了三个月的孩子。
一时感到心中沉闷,想着去寺庙里求佛,回程时,西郊的林子突然涌出一路禁军。
我坐在马车里,心知天命已至。
左右活不下去,总要多有几个人送我上路。
我夺了一柄长刀,冲出重围,勒马飞奔。
“快追!”
“早说了这女子会武!怎么就派这几个人!”
“皇帝今日摆宴,其他人都去充肉林了,别废话!快追,否则我们都要丢脑袋!”
骏马飞奔向城中,突然一个小女孩从旁边冲过来。
眼看马蹄就要落下,我用力一勒马,前蹄高高扬起,险些把自己甩了下来。
再一低头,一根、两根……羽箭穿过了我的胸口。
临死前,我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是:狗皇帝向来杀人灭口,可这孩子还这么小。
鬼差说我尘缘未尽,叫我回来尽了孽缘。
我本以为是要替我那三个月的孩子赎罪,却不想一睁眼就来到了季临渊这里。
不过,也许这并不错。
我们两人,确实可以说是有着不解的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