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我爸爸呢?”
“他走了。”
我望着客厅里那架钟表。
它永远地停在顾子衿父亲被判刑的那一天。
表面破碎,指针歪曲。
“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8岁的我仿佛松了口气。
“那青禾妹妹,还需要我保护吗?”
我半跪在地上,看着她。
“不需要了。”
“她已经长大了。”
“她有自己面对那些风风雨雨的能力和勇气了。”
话音刚落。
我看见8岁的顾子衿对我微笑。
转眼间,客厅变得空空荡荡。
8岁的顾子衿也消失了。
我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整理好了所有的资料,等待着28岁的顾子衿回来。
直到凌晨一点,我听到手机屏幕亮起。打开一看,是他发来的消息。
“阿禾,不用等我了,你先睡吧。”
我沉默地重新关上手机,没有回复。
门口的大门在凌晨一点打开了。
28岁的顾子衿开灯,看见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还吓了一跳。
“阿禾,你怎么也不说话。”
顾子衿笑着对我说了一句,放下公文包。
他从背后拿出一束花。
奶黄色的玫瑰,夹杂着一簇簇的满天星,很美。
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自从18岁他向我表白的那天,我发现花被压扁后,他就发誓要每个月给我送一束花。
起初我们没钱,没法去花店,他就自己买散花,拾起掉落的花,做成花束送给我。
后来,他公司上市了,他变得越来越忙碌。
现在,已经三个月没有给我买花了。
今天,我又收到了花束。
花束很大,我抱在怀里几乎能遮住上半身。
比我18岁那年收到的花大、美、完整。
但我不喜欢。
我喜欢的花,小巧玲珑,能放在掌心。
就像他对我的爱,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我最终还是放下了花束。
顾子衿看着我,微笑有些勉强。
“阿禾……怎么了,不喜欢这种花吗?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花,下次我会记住。”
我指向茶几,上面放着一份他应该看到的离婚协议书。
顾子衿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
他拿起一支烟,却没有点燃,手颤抖着:“你看到了?”
“我已经盯着两个月了。”
我把他手里的烟夺过来,扔进垃圾桶。
“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看到你和她吵架,质问她为什么设计你,看到你焦头烂额地接电话,半夜去产科医院。”
“看到你妥协,要求她生下孩子给她一笔钱就让她离开。”
我直视着他。
“还看到,今天你在咖啡厅和她接吻。”
28岁的他,脸上的疤痕几乎看不见了。
“我们花了25年才走过的路,她却一脚就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