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思索着是否该厚着脸皮跟上去,但他走了几步后突然回头,叮嘱我:“药,吃了没有?”他的声音既不冷不热,也没有一丝温度。
我的双脚仿佛灌了铅,变得沉重无比,我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放心吧,昨天是安全期。”
他点点头,继续寻找资料。而他上楼的时候,我却还依靠在门板上,脑海一片空白。当我回过神来时,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只得悻悻然离开了。
在妇幼保健医院,我手持胎儿流产手术的预约单,坐在冷清的走廊尽头。这家私立医院破败不堪,条件简陋,信息闭塞。因为这样,我才放弃了大半个城市的医院,来到这里。
顾曦城是名人,是皖城黑白通吃的红商富二代,财富上千亿,出门就能横着走的人。如果我的流产消息传出去,就会给他抹黑,我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
很快轮到我了,手术医生看了看我,问道:“一个人来的?”目光中带着鄙夷之色。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谎,“我老公最近很忙,他说他待会就来。”
医生愣了一下,目光稍微缓和了些,叮嘱我一些事项后说:“做了手术后,要做个小月子。好好休息三十天,不能做重体力活,不能碰冷水,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还有,别随便吃避孕药,小心以后不孕。”
“能同房吗?”我问。
医生白了我一眼,“不能。”
我沉默了。在顾家,有佣人照料家务,我什么禁忌都能遵守。唯独这一条,顾曦城是绝对不会让我遵守的。
听说流产手术是个小手术,我躺在手术台上,完全没想到会有大出血的意外。医生甚至把我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直到二十四小时后,我才脱离了危险。
所谓的老公并没有来接我。离开医院时,我的身体虚弱到风一吹就要倒下。我的肚子空空如也,心里也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我一步步、慢慢地挪出医院。
后面传来嘲笑的声音,“看吧,这就是不洁身自爱的下场。”
回到家时已是隔日的下午。顾曦城今天意外地回来得很早,更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带着他的心头肉——苏欢。
我的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绝望,我打算忽略他们的亲密相依上楼,但顾曦城却在这时拦住了我。“昨晚,去哪儿了?”
我茫然地望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昨晚在手术台上,我对他所有的爱,随着那团生命,一起离开了我的身体。
他给了我那么多避孕药,他知不知道,吃多了会不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