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低头看着她面色苍白的嘴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夜她媚眼如丝的场景,眼神微闪,神情愈发冷漠。他扫了眼翡烟,语气却毫不留情:“难道你们没眼睛吗?还不把苏姨娘送回去?!”
顾衍之性格冷淡,鲜少流露情绪,此刻的语气已经是颇有不满。翡烟被吓了一跳,明白白郁宁出事让他心情不好,连忙答应了一声,匆匆走到苏穗儿身边。
苏穗儿眼神黯淡,以为顾衍之不愿听她说话,笑容有些勉强,慢慢地松开了手,将被抓起的衣褶理顺。
翡烟不理会她在干什么,伸手就要拽她,心里有些不满,觉得她是故意拖延时间,好在她家的侯爷面前装可怜,才能有如今的地位。苏穗儿早已冻得手脚麻木,几乎没感觉,被拽时腿僵住,上半身却被扯向前,不偏不倚地撞在了顾衍之的膝盖上。
顾衍之毫无动容,苏穗儿却被撞得有些懵,感觉头脑更加迷糊,直到两只手伸过来将她从地上提起,她才感到膝盖上的疼痛,神智也被痛楚拉回。
顾衍之放开手,冷淡地瞥了一眼翡烟:“送她回去。” 翡烟心中有些恼火,越发确定苏穗儿是故意的,怎么这么巧撞上她家的侯爷?“苏姨娘,奴婢送你回溪兰苑。”
她紧紧抓着苏穗儿的胳膊,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半拖半拽地带着她离开了主院。苏穗儿含糊地谢过,同时扭头看向顾衍之,只见他高高冷清的背影,似乎一点耐心都没有……
她只得转回视线,心中有点酸楚,酸中带着疼痛,冲上了鼻梁,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
“你们两个,送苏姨娘回去。” 翡烟唤来两个使婆子,却在人走到前面就将苏穗儿从身边推开,随后用力拍打了几下她的衣裳。
“奴婢还得伺候爷沐浴就寝,实在没空送苏姨娘回去,您就将就着扶这两个婆子吧。”
苏穗儿嘀咕了一声,觉得翡烟说得荒谬,顾衍之从不让丫头伺候他沐浴,翡烟就算再急也顶多在门外站着。但翡烟并不知她心里的想法,说完话就匆匆离开了。
苏穗儿回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羡慕,如果每天都能见到顾衍之,她也愿意去做个丫头……可惜顾衍之不喜欢她。
她叹了口气,慢慢地将身体靠在了灯柱上。走了这几步,腿已疼得难受,但她却朝两个婆子摆了摆手:“不用你们,我自己能回去……”
这并非故弄玄虚,只是作为不得宠的妾室,她使唤不动府中的下人,月例银子有限,舍不得花钱打发,何况她也想慢慢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