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箫庭身体骤然一僵,昏暗的光线下,他脸色冷得令人心寒。
“时雅,你在找死!”他的声音带着愤怒和警告。
她自然知道自己在找死。当年,她母亲领着她投奔江家时,她第一次称他为哥哥,却遭到他冷漠的拒绝:“你跟你妈一样,让我觉得恶心。”
宁静的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味,时雅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当感觉快要被捏断时,江箫庭终于起身离开,狠狠摔上了房门。
房间里瞬间变得安静,时雅躺在床上仿佛是个没有灵魂的布偶。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痛。有些人从一开始就被埋进尘埃,像是走不到尽头的黑色甬道,每一步都是煎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走进浴室,将一身的疲倦洗净。她母亲绝症时,带着她投靠江家,而她的父亲则毫不在乎。母亲最后想到了青梅竹马的江父,却促成了江箫庭的父母离婚。江箫庭的母亲离开后,便再也没有音讯。
第二年,她的母亲也去世了。江箫庭将一切归咎于她们母女,她这个无人照顾的孤儿,只得被托付给江家。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十九年,直到三年前江父去世,江箫庭出国。而这一切,似乎还没有结束。
她从床底下翻出账本,蜷缩在床上仔细查看。从三年前江箫庭出国开始,她就开始缩减开支,抓住一切能挣钱的机会。这三年来,她存下的钱都一一记录在册。
还差十万,她就能把这些年江家供养她的钱还清。除了金钱,她欠江家、欠江箫庭的,她无法偿还。她只能尽力而为,然后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对她和江箫庭来说,这或许都是解脱。至少,她的离去能给江箫庭带来一丝安宁。
第二天。时雅在闹钟声中惊醒,迅速地起床洗漱、准备早餐。自从江箫庭出国后,江家的佣人就都离开了。这三年来,她一个人独守着江宅。现在江箫庭回来了,她必须给他做饭。
她忙碌了一阵,在餐厅摆好了碗筷。然而江箫庭并没有准时下楼,时雅意识到他刚刚回国,可能还受到时差的困扰。她看着餐桌上逐渐变凉的早餐,鼓起勇气上楼敲门:“早餐在餐桌上。”
屋里没有声响。她硬着头皮再次敲门,这次终于有了回应:“滚!”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恶劣态度,耸耸肩顾自回到餐桌吃饭,盘算着周末医院休假可以做些什么兼职……
突然,楼梯口传来了动静。她抬头,看到江箫庭的脸上带着不快,显然还带着起床气。
他看起来准备外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短发梳理得整齐。他完美的五官令人赞叹,即使是带着疏离感,也显得非常吸引人。
因为他是江箫庭,时雅才相信了“男人穿西装最帅”的说法。三年未见,他依旧如初让她心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我得去上班了,碗筷留给我收拾。”
她看到他的领带没有整理好,本能地走上前帮他整理。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拉到了他面前,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