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舒禾接过旁边递来的披风,系在身上,翻身上马,沉吟片刻后说道:“秋雨寒凉,你为他找个理由,好让他修缮房顶。此外,备足过冬所需的银炭。他身体刚刚康复,不宜再患病。”
“明白。”
“王府内其他人呢?”
“除了小世子外,成年人皆被处决。我们在蒙北镇守边境,三万铁骑尽数殉国,却被指控通敌叛国,皇帝瞎了眼,瞎了心!”
“姑娘,这样的朝廷,我们还值得效命吗?”
骆舒禾握紧手中的马鞭,吞下胸中涌起的苦涩,“上中都!我绝不容许蒙北王府受冤屈!”
在溪边,青山掩映的小屋门前,一辆马车静静停着。
“大人,东西都已备好,可以动身了。”
温安站在窗前,墨发梳成玉冠高挽,身着织锦靛蓝长袍,一派气度非凡。
他虽文雅俊朗,却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贵族气息,毫无山野书生的痕迹。
温家有一子,名为燃,字崇安。
他告诉骆舒禾,自己的名字是温安。
温燃手中玩弄着桃木发簪,这是骆舒禾在镇上的小市场花两钱买的送给他的。
虽然发簪不贵重,却做工精美。
当时为他戴发簪的人笑得多么美好。
“大人?”
温燃抬手将发簪抛出窗外,“走吧。”
“好的。老夫人他们得知大人病愈都非常高兴,正盼着大人回家呢。”
“西宸。”温燃突然开口。
西宸一愣,停止了说话,“大人有何吩咐?”
“把这几间屋子都拆了。”
西宸不明白为何要拆掉好好的屋子。
温燃已经登上马车。
西宸只得命人去执行。
那不过是几间屋子而已,当初只是为了大人病愈而建的,简陋之极。或许大人觉得这些屋子不吉利,既然病愈了,拆掉也好,还能增添些吉祥。
马车缓缓驶出,身后的三间竹屋在人们的拆除下轰然倒塌。
温燃坐在马车里,听着后面屋子倒塌的声音,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的神色已恢复了往常的冷峻。
等修缮屋顶的人来到这里,除了地基外,屋子的竹子已被拖走。
在上中都的官道上,骆舒禾骑马疾驰,在一家驿馆停下休息。
一队人从驿馆门口进来,豪华的马车直接驶入驿馆后院,没有停留。
“那是谁家的马车?好气派。”
“你没看到马车上的灯笼写着‘温’字吗?这排场,这气势,除了中都的温家,还有谁?”
“客官,这是您要的馒头和水。”
“谢谢。”骆舒禾回过神来,不再理会旁人的议论,付了钱,接过馒头和水挂在马鞍上,再次上马,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