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温伦的俊颜眨眼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拧起眉头,怒视着她,仿佛要将她吞噬。
“你这个小娼妇!我儿子是你的丈夫,你还敢指使着不服从吗?”
邵婆子快步走过来,伸出食指准备戳向舒倚云的额头。
“我是娼妇,那么你儿子就是嫖客,你有什么可光荣的?”
她偏头躲开了邵婆子的手指,阴森的目光盯着那凶恶的女人。
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直言不讳是如此痛快。
“你……”
邵婆子瞠目结舌后退了一步。
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了?
她平日里不都是奉承自己,受打受骂从不还手的吗?
邵温伦下意识地伸手护住母亲,面对着四周围观的目光,低声威胁道:
“不孝的儿媳,这是孝道的第七条。你现在跪下来给我娘道歉,否则就拿出休书让你回舒家去。”
“休我?好啊!从我们五年前订婚开始,我父母陆续给你资助了十六两七钱银子用于求学,结婚时还陪嫁了五十两。结婚后这三年,他们又资助了你四十三两!你把银子和休书准备好,我现在就离开。”
这下不仅邵婆子怀疑,全村人都像看见了鬼一样地注视着舒倚云,甚至连一直在敲锣的老汉都忘了落锤。
邵温伦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刚刚功成名就、半只脚踏入官场的男人。
被女人当众清算吃软饭的银子,脸面立刻挂不住。
“你这个小……女人到底在胡说什么?你们家给了陪嫁,难道我们邵家就没出过彩礼吗?”
邵婆子习惯性地辱骂,但最终还是收敛了。
正应了那句愣得怕横的。
“彩礼?你是说纳采时,你家媒人送去我家,第三天就说邵温伦的才华不够,找我娘要回来的那二两银子?”
舒倚云冷笑反问,瞬间让半数人都笑了出来。
就连邵婆子那厚脸皮的人也感到无地自容。
“舒倚云!今天是我中举的大喜之日,你非要在全村人面前给我丢人现眼吗?别忘了,当初是你苦苦纠缠,我母亲看在眼里,怕闹出人命,才瞒着我答应了这门亲事。”
邵温伦不愧是举人之家的子弟,这招挑拨是真拿手。
你的命是我母亲救的,你还好意思向我母亲要钱?
回想往事,舒倚云真恨不得掐死自己。
既然已经重生了!
为什么不可能早三年?
要是能回到十二岁,整个大联国的男人都可以消失。
她会进庵做尼姑。
决不再多看一眼这渣男。
“没有经历渣男,怎么可能成长?如今我看透了,厌倦了。邵温伦,把钱和休书都给我。我不再伺候你们这一家白眼狼了!”
舒倚云轻飘飘地说着,却差点气死了邵家人。
“你还好意思自称姑娘?你一个嫁给我儿三年,早就被我儿玩烂的贱货,有什么资格自称姑娘?”
邵温伦还只是童生的时候,邵婆子就瞧不起舒倚云。
要不是舒家五口人勤劳节俭,还极其宠爱舒倚云,愿意掏钱供她儿子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