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眼花,口干舌燥,就像被困在火山口一样热炙,杨鹏飞费劲地睁开了迷离的双眼。
他感到头晕目眩,脑袋仿佛被灌了铅,微弱的视线里,到处都是陈旧破损的老式家具,他自己则躺在一张油漆斑驳的破木床上,四周弥漫着腐朽陈旧的气息。
周围一片寂静。
艰难地转动着脑袋,他终于看到一张破旧的木桌上放着一碗水。
他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挣扎着站了起来,拿起碗,一饮而尽。
终于,他恢复了一些体力。
思考能力也逐渐开始回复。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救我的人,我一定要重重有赏。”
但话音刚落,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顿时呆若木鸡。
“这是哪里?”
“镜子里的是谁?”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胡渣,身上的破汗衫,已经缝缝补补不知多少次了。
一股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他,杨鹏飞,一九六三年生,二十三岁,初中文化,农村户口,十三岁时,离家出走,涉足社会,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在严打时期,为躲避风头,带着家人来到城里,育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名叫杨玲红。
潮水般的记忆开始慢慢退去。
杨鹏飞逐渐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在那场惨烈的车祸中,生还的机率几乎为零。
更何况当时他还是酒后驾驶。
前世的他,四十出头,身价过百亿,是全国知名的企业家。
他摇了摇头,四下打量着,墙上的日历显示,现在是一九九八年,这是个改革开放的年代,到处都是机遇。
但他苦恼的是,自己重生后的身份,竟然是个废物,这种人居然还能有妻子。
昨晚为了躲债主,不慎摔下天桥,所以现在一头雾水。
杨鹏飞有些崩溃,恼怒地将桌上的碗盘扫落。
“叮当。”
破碎的声音似乎惊醒了屋里的其他人。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慌慌张张地从里屋跑了出来。
“爸爸要打人了,红红怕怕……”
“爸爸?”杨鹏飞愣住了。
眼前这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纯洁,但脸上满是污垢,像只小猫一样。
“你叫我爸爸?”杨鹏飞下意识地问道,尽管已经接受了重生的事实,但依旧无法适应。
“爸爸,你别打我好不好!我怕疼,上次你打我,我现在还疼着呢……”小女孩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一脸惶恐地看着杨鹏飞。
杨鹏飞皱了皱眉头,原主人竟然是个如此残暴的人?
他的女儿见到他,就像见到鬼一样害怕。
前世的他,虽然很成功,但忽略了家庭,导致妻子出轨。
商场得意,情场失意的他,常常感到孤独,年过四十,却独自一人。